【阴阳师|酒茨】五毒心（章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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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四 “兄弟”
茨木愣了愣，又急起来：“吾友！那种女人怎配成为你的鬼后，莫说她太过弱小，就是相貌都算不得上佳，能配站在吾友身边的，必须要——”
“闭嘴！”酒吞怒喝一声，鬼葫芦蓦地喷出一股浓厚的瘴气，“本大爷说过，本大爷的事你少管，你不是能陪在本大爷身边的人——没有人！”
茨木闪亮的金色眸子黯淡了一瞬，但也只是那一瞬而已：“酒吞童子……你下定决心了么？真的要让那女人成为大江山的鬼后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酒吞哼了一声，转过身不耐烦道，“快点查清百目女的事，了结此事，本大爷还能早去找红叶。”
星熊童子全程不敢吱声，心中忍不住腹诽大当家刚刚说的根本就是自相矛盾。刚说完要娶红叶，就说没有人能陪在身边……酒喝太多进脑了吧？
当然，他不敢说出来，说出来也许大当家不能怎么样他，但是二当家会把自己的脑袋揪下来酿酒的。
“也罢……吾友的决定总是不会错的，也许那女人站在你身边后，你能重新成为吾等至高无上的鬼王。”茨木轻转爪中妖魄，紫色的光芒映衬的他的金瞳越发明亮，一丝妖异的神采划过，“但，吾之挚友啊，若那女人只会在日后越发地妨碍到你，让你止步不前……就算被你怨恨，吾也定会亲手结果了她，不能容忍任何阻碍吾友王者之路的人！”
“你——！”酒吞怒意更甚，“茨木童子，你自说自话够了吧！让本大爷变强，还是让本大爷成为鬼王，都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吧！你在意的不是本大爷，只是能够站在巅峰的人！”
茨木有些怔愣：“但，能够站在巅峰的，也只有吾友！”
“呵。”酒吞冷笑，“但你心中追随钦慕的，也只是那个能够站在巅峰的我而已。在你想通这件事之前，本大爷不想见到你。滚。”
话音才落，浓重的瘴气骤起，酒吞已经消失了。
“……”茨木看着酒吞消失的方向，半晌才慢慢道，“星熊……吾友是何意，吾钦慕追随的，只是吾友一人而已，能够站在巅峰的鬼王，也只能是吾友，这是毫无疑问的啊！”
星熊童子感觉自己好像懂了，但他脑子没那么好使，也就是好像懂了而已：“……反正酒吞大人挺生气的，应该是你混淆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吧。可能你对酒吞大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够单纯。”
“追逐……强者，不是吾辈必须要做，也是唯一能做的事么？”茨木喃喃地说，末了摇摇头，“罢了，还是想处理好晴明的事罢。受人之托，忠人之事。你找些最近安静的不寻常的小妖怪过来，吾有话要问。”
酒吞怒气冲冲地回到晴明一行人这边的时候，晴明一众已经到了大江山脚下。这些人或者妖鬼里，只有鬼使兄弟和百目女真正接触过，二人正在和晴明说百目女的事，酒吞本来不想理晴明，但感觉到鬼使黑和鬼使白身上的气息不对，忽然停了步子。
“啊，是酒吞童子。”博雅打了个招呼，有些诧异，“你来了？”
酒吞没理他，只是皱眉看着鬼使白：“你什么时候遇到的百目女？”
鬼使白和鬼使黑对视一眼，他们之间肯定不会是陌生，但也没有多熟络。鬼使黑还没有成为鬼使的时候，鬼使白倒是在冥界见到过酒吞一次，是去找阎魔大人喝酒的。像这样面对面地正式交谈，他们还是第一次。
“……一个时辰前。”鬼使白算了一下，“在往西三里的山里。我们在阳界能发挥出来的力量有限，刚刚才和阎魔大人申请下来解除限制的许可，之前遇到百目女，也只能先退避了。黑还受了一点伤。”
“是么……本大爷倒是看你‘伤’的更重些。”酒吞说。
鬼使黑立刻急了，忙推开正在用蒲公英球戳自己的萤草：“白，你不是说你没事吗，怎么受伤了？”
“……我是没事，你吵死了。”鬼使白厌烦地看了鬼使黑一眼，对酒吞道，“我确实没伤到，当时我在靠后的地方下了缚魂阵，百目女的攻击都被黑的黑镰挡住，完全没波及到我。”
酒吞嗤了一声：“你的气息已经不对了，被她的妖气侵染了。”
众人都是一惊。
“他没说错。”
“不愧是吾友！只被妖气侵染两分都能明察秋毫，吾之挚友才是真正——”
“行了你好吵。”
绿衣女子振袖一挥，茨木要出口的话就哑了，仿佛被吸走了一般。酒吞对着茨木的火还没发出去，见此就炸了：“青行灯！你再碰他一下试试！”
“啊啦……还是老样子。”青行灯斜倚在灯杆上，单手支颐，挑眉看了酒吞一眼，也不理会，转向鬼使白道：“阎魔没告诉你百目女的能力吗——哦呀，也对，百目女最肆虐的时候离她的地界蛮远，那时候她又是刚刚见到判官那孩子，正在兴头上呢……百目女的妖气是会变化的，每当她新夺取一双眼睛，都会增强更多的力量，当她的妖气变成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时候，那就强大了不止一个阶层了。这孩子，”她指了指鬼使白，“身上沾染到了非常不协调的妖气，应该是百目女的……在百目女还在四国为非作歹的时候，她的妖气可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鬼使黑急的不行：“那要怎么办，白的身体会不会有问题，怎么消除掉？”
“消除掉是不可能了，也不会对他身体有什么危害。只不过嘛……”青行灯微微歪了下头，垂着的纸灯闪出诡异的光泽，“被她留下自己印记的，就是下一个目标……你们有注意到，百目女现在有多少双眼睛了吗？”
鬼使白微微摇头：“我们不知道。因为她并不是……所有的眼睛同时睁着的，我们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就是全部，我们也只看到了大概五十只。”
茨木已经黏着站在了酒吞旁边，好像刚刚完全没有被酒吞骂过一样。酒吞也没理他，只是看向晴明身后站着的红叶，想了一下，道：“面对百目女，实力弱小的妖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，还会有危险。你们两个，带本大爷和茨木过去就行了，我们会把她收拾掉。这小子身上有百目女留下的印记，肯定会是下一个目标。”
茨木第一个赞同：“吾友果然英明决断，每一个决定都是如此的神思敏捷，吾辈所不能及——”
青行灯拍拍灯杆：“酒吞，我真的不能抽他吗？”
“你敢！”酒吞狠狠瞪她一眼，“你也一起过来，你应该是最了解百目女的了。”
青行灯不置可否，摊了摊手。
几人已经在路上了，鬼使黑还是焦急地念叨个没完，听的鬼使白又是火大又是厌烦。刚刚他就听到鬼使黑在出行前问青行灯这种印记可不可以转移，还说什么他们本来是血亲，气息相近——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还不死心，问到青行灯烦的糊了他一脸。
然后就是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鬼使白身边，满脸的愧疚自责让鬼使白看的心烦。
“你够了，鬼使黑。”鬼使白冷下声来，“就算我这次会有危险，那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，我们要以完成阎魔大人的任务为先，你不懂吗。”
鬼使黑顿了顿，道：“任务还是工作什么的，说实话，我没那么在乎。我从最开始想要的，就是你能去投胎，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。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，或者说——也很好，你可以安心去转世。现在共处这么久，是不是感觉我工作能力还成？如果你放心了，就去转世吧，这样那个百目女留下的印记也就没有效果了。”
鬼使黑的脸是鬼族特有的苍白，但那双带着艳丽红痕的眼却亮的惊人，他相貌乍看着没有鬼使白来的精致俊秀，但细看下那双眼却实在勾魂摄魄，让他英气的外貌多出三分媚意来。他这样认真看着鬼使白的时候，鬼使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。
可是他的下一句话，让鬼使白心里的厌烦重又升起，而且怨怒更增。
“因为我是你哥哥呀，为了弟弟付出一切，本就是哥哥该做的事。”
弟弟、弟弟，你除了惦记你的弟弟，还会想到什么！
“我再说最后一遍。”鬼使白转头冷冷地直视着他，“我是鬼使白，不是你的弟弟，你认错人了。”
怎么会认错呢……鬼使黑忍不住笑了一下，却温顺地没再去惹他生气，宠溺地对他一笑：“好啦，我不说了，你别生气。”
走在前面的三个大妖同时回头。
鬼使白身上那股异样的妖气，就在刚刚的瞬间浓重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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